差旅支付来了：航司开山之作UATP和后来居上的美国运通

在此前陆续发布的#欧美旅游史系列文章中，我们提到欧美旅游业已经被信用卡带来的支付革命洗了个遍。以美国运通为首的旅行社，通过发展金融业务为客户解决多种旅行问题的背景下，积累了丰富的客户资源。与此同时，传统银行也通过「网运分离」的形式形成专业的支付网络，并通过跨国支付网络和「旅行信用卡」进入旅游业市场。

而随着跨国公司逐渐发展，企业差旅也开始进入旅游市场的范畴。为了切入企业差旅市场，航司、酒店、信用卡公司需要用各种方式解决企业的核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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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司的尝试——UATP

说到企业差旅就不得不提除了美国运通之外的另一个老前辈——UATP。

1934年美国航空和Air Transport Association（今天的A4A，美国航空公司公会）发明了Air Travel Card（ATC）。这比世界上第一张通用信用卡Diners Club早了十多年，是世界上第一款有专用目的的信用卡。至今，UATP的信用卡号码仍然以1开头。

ATC最初不是专门针对企业消费者的产品，而是面向个人发行，为个人提供「先乘机后付费」的服务。在1941年的时候，美国有17家航空公司参与ATC，各航空公司有一半的收入来自ATC计划。ATC在二战之后开始国际化，成为今天的UATP。

UATP卡的优点和缺点都非常明显——它和航空业绑定太深。发行方是航司，接受方要么是航司，要么是旅行社。但是航空业偏偏不是一个有着足够现金流的行业——航司卖机票所得现金需要立即作用于各项生产型业务，这在对现金需求极高的信用卡行业是致命的。今天的信用卡发卡公司，几乎都是可以向个人揽储的商业银行；即使是美国运通，也有需要预付现金的旅行支票业务。另外一提，美国运通由于旅行支票业务的式微，也在2008年申请了商业银行牌照。

对于需要资金维持生产的航司而言，做金融不是强项。因此UATP迅速遇到了瓶颈——现金流。正好50年代和60年代通用信用卡兴起，航司也就顺坡下驴，逐渐将UATP作为企业级的结算手段。UATP巧妙地利用和航空业强绑定的特点吸引企业客户——个人消费者觉得不太方便，不过企业觉得正好可以防止公卡私用。

UATP通过「开大票」（即任何商户的消费均统一由一家航空公司开票收款）解决了企业差旅的第一个问题——集中化差旅报销，同时通过和航司的强绑定（只能用于向旅行社或者航空公司付钱）解决了企业差旅的第二个问题——防止公款私用套账。因此，UATP直到今日都有一批企业忠实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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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卡公司的尝试

航司的UATP为那些信用最好的大型企业客户提供了不错的服务，但还有一些企业需求UATP无法满足。数量上而言，UATP的资金和风控能力限制了其规模，无法满足更下沉的企业的需要；而服务上而言，酒店、火车、租车等一系列服务也非UATP所能涉及。

这个时候，第二批公司开始进场了。

作为一家百年老店，美国运通在旅游业拥有足够深的积淀；而作为一家快速扩展的信用卡公司，美国运通也有足够多的收单商户；而最后一点，美国运通还有旅行支票业务积累的现金流。

这使得美国运通意识到自己拥有进入企业差旅市场的所有手牌：丰富的供应商、丰富的客户和现金流。于是就有了我们熟悉的Amex Global Business Travel。需要注意的是，「垫资」作为差旅市场的核心需求，本质上是一种面向企业的消费信贷。在这一点上，专注于企业信贷的银行，天生就有着比UATP更大的优势——风险控制能力更强，能够面向更多客户开展业务并获得更高的利润。

在至关重要的融资风控上，美国运通采取的策略是「分立」。对于大型企业，美国运通以企业自身的信用情况作为评估准绳，发行「Corporate Card」；对于信用基础还不牢靠的中小型企业，美国运通要求被发卡的雇员本人提供连带担保，发行「Business Card」。由于员工可以期望自己的报销在「免息期」内得到解决，因此「Business Card」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同时，Business Card也会帮助企业积累信用记录，从而过渡到Corporate Card。

可以看到的是，美国运通这样的模式，也只有美国运通能够办到——与美国运通在信用卡支付赛道上竞争的VISA或者mastercard没有银行为其提供授信，即使有旅游业务也无法面向企业市场开展；而与美国运通在信用卡发行赛道上竞争的银行，则没有全球覆盖的旅游业务。在通过引入个人担保（实质上还是基于企业发工资的可靠性）的因素，解决了企业开销垫资时对企业进行风控问题以后，美国运通得以涉足企业支付和差旅市场，并将GBT以其商业服务业务的一部分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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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讨论企业差旅和支付时

我们讨论什么？

如果仔细思考企业商旅和支付市场，会发现企业的需求是多样化的。UATP作为通用性解决方案而言太「轻」，只能用于购买机票；而美国运通等银行系的通用解决方案又太「重」，能支付太多的东西。因此，这其中存在着一个明显的市场机遇。

正如航司和酒店意识到直销渠道能够做个人客户的生意一样，航司和酒店也意识到直销渠道能够做企业客户的生意。因此，他们开始推出直接面向企业的商旅计划——作为第一方供应商的航空公司和连锁酒店品牌，正在试图调动自己的网络服务企业。

我们在下一篇中将讨论航空公司和酒店连锁品牌面向企业推出的直营差旅产品。他们通过对航线、航班、客房的组合，为企业客户提供了另外一种企业差旅管理的途径。